第65章：梦回前世

杀！

    不！不甘心！我不甘心！

    女子在心中怒吼：不想死，不能死，不甘心死！

    女子本显力竭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，像是涸辙之鲋最后的挣扎。刀光、鞭影、血光、月影，在暗夜里交织成肃杀的风景。

    月如钩，夜色如墨……

    倏然间，景色陡然一变，浮现眼前的又是另外一幅画面。

    喜庆的乐声充斥着耳膜，宾客们推杯进盏，言笑晏晏。一男一女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携手相拥，两人相视而笑，眸中眼底尽是缱绻笑意。

    这是……婚宴？我的……婚宴？

    女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想，仿佛还未从上一刻的刀光剑影中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“窦天舒，你愿意娶席飞凤为妻，永远的敬她、爱她、保护她，即使她年华老去，青春不再，你依然与她携手共伴一生，到老也不离不弃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愿意。”一个沉稳的男声肯定地回答，目光落在身旁着白色婚纱的女子身上，带着幸福的柔情。

    “席飞凤，你愿意嫁窦天舒为夫，永远的敬他、爱他、顺服他，无论他健康疾病，富贵贫穷，都与他风雨同舟，相濡以沫，一直到老吗？”

    女子微怔。她望着身边温柔看她的男子，厮杀远去，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。这是……是窦天舒！是我的……是我的恋人！相爱四年，如今终于要成婚了么？这么想着，女子心底突然涌出一股由衷的喜悦，像是守得云开终现月一般。她不再犹豫，斩钉截铁地说：“我愿意！”

    夜色渐沉……

    大红色的新房内，女子娇羞地坐在床边。床单鲜红，婚纱似雪。女子面容平静，但紧抿的朱唇却透露出她心里的忐忑与期待。这样一幅小女儿春心萌动的模样，任谁也看不出这就是当初深入毒枭窝点，叱咤风云的特工之王。

    “吱呀--”贴着大红色双喜字样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，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含笑而入。

    男人拿过桌上的高脚酒杯，不紧不慢地斟了两杯酒。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女子，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，扬眉浅笑道：“来，喝交杯酒。”

    女子欣然接过，手腕相绕，女子将红酒一饮而尽，心里满胀的幸福感令她有些发昏。

    前半生，她风雨飘零，自小接受残酷的训练，接下一个个凶险的任务，在生与死之间艰难游走，却惨遭出卖，被人万里追杀。如今，辛苦半生的她终于找到可与她相知相伴、共度一生的人，她只想握紧这份幸福，安安定定的走完此生。

    女子放下酒杯，脸上隐约可见的笑意为她平添了一份魅惑，她轻启朱唇道：“天舒，我们--”

    话未落，一把尖刀突然从她后背穿胸而过，狠狠的刺穿她的心脏，不留余地。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，未出口的话硬邦邦的卡在喉咙里，不上不下，再说不出来。她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，看着前一刻还对她极尽温柔的男人。喉咙里“咕噜咕噜”地冒着血泡，她艰难地开口，声音里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脆弱和颤抖：“为……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为什么要对我好，然后又毫不留情的背叛我？

    为什么前一刻还说着白首不分离，后一刻就亲手将我推入地狱？

    为什么要在今天--我们大婚之日--让我大喜复又大悲？

    男人温柔缱绻地对女子浅笑，一如既往。他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，可女子已什么都听不见了，她眼中最后的画面，定格在男人垂眸浅笑的面容上。

    呵！情爱二字，果真如水中月，如镜中花，不可信，不该信！世间之大，唯一能信的，只有自己罢了。她席飞凤，逃得过生死险阻，逃得过万里追杀，却还是折在了情爱二字上么？

    如有来生，她定当断情绝爱，再不对任何人动心动情！

    可是--不甘心！不甘心！

    浓烈的怨念仿若实质，在她的灵魂里横冲直撞，她猛地睁开双眼，入眼的情景却让她微微一愣。

    青纱帐，红木床，这里……是兰桂坊？

    司徒嫣微微皱眉，记忆渐渐回笼。

    是了，自己已不是席飞凤了，席飞凤已死，现在活着的是司徒嫣，一个背负着弑母之仇的女子。

    司徒静--司徒静！司徒嫣攥紧拳头，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，她却毫无所觉。

    “司徒静--整个司徒家，我司徒嫣绝不会放过你们！”司徒嫣咬牙切齿，恨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