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2

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

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

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

下载APP
终身免费阅读

添加到主屏幕

请点击,然后点击“添加到主屏幕”

    亮子里沙尘满街刮扬,可见这样一番景象,行人一顶礼帽被刮掉,落地顺风皮球那样滚动,帽子主人追抓;几个小孩迎风跑遛风呲楼,风呲楼有秫秆骨架纸克翼的,有薄木片的。还有两男孩玩滚西瓜球——箭杆瓤和席米扎制成圆球形,酷像西瓜,扔到地上,大风吹它满地滚动。

    风中显眼的是一个男人骑头毛驴,后面还栓头毛驴,晃悠悠地街上走。他在徐记筐铺前停住喊:“四爷!”

    徐德龙蓬乱的头探出破旧的铺门来,问:“找谁?”

    “找你。”骑驴男人说,“霍老损从望兴村来了,在说好的地方等你,驴也给你牵来了,骑它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哪个狼洞?”徐德龙问。这样问不奇怪,三江地区狼洞多得很,草甸子有,沙坨上有,山里就更多,先后在几个狼洞里玩过牌。几天前约好的一场赌,徐德龙差不多给忘到耳前脖子后去了,倒不是故意,有点忙不过来,有时一天赶几个场子。找他赌的人超出钱的意义,因为他是赌爷,以与他赌一场为荣。

    “跟四爷过过手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!那你还有资格谈赌?”

    这种声音在亮子里赌行流传,且越传越远,四平街、奉天、新京(长春)有人慕名来找四爷赌博。

    “走哇!”骑驴男人催促道。

    “喔,这大风天?”徐德龙懒得动弹道。三江的风大且扬沙,天被刮成黄颜色,令人心情压抑不快。

    “狼洞本来就背风,又搭了草盖,和窝棚差不多。”骑驴男人说,乱尸岗鏖战后,霍老损输干了爪,他们当时约定今天赌,风雨不误,地点是白狼山间的狼洞,以免被警察找到。如此坏天气,警察也不会抓赌跑到山里去。

    “等我穿件衣服!”徐德龙说。

    每到这种时刻,妻子丁淑慧都一旁无奈地望着,明知道丈夫去跳火坑,无能力阻止,眼巴巴地瞅着他跟赌徒走,怨怼的目光追随出去很远……两头毛驴分别驮着两人,艰难地顶风出城。

    家里又剩下她自己,生火时烟倒戗回来,呛得她直咳簌。远截柴火,近燎烟。爽干的柴火药火打戗,定准烟囱堵啦。她跐梯子上房,拿起平房顶上一截木杆,戳进烟囱里,上下杵着。捅了一阵烟囱,丁淑慧停下歇口气,转头俯瞰房后:一个围木板障子的小院,街头那个“缝穷”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,送个男人出了木板门,他极下流地在“缝穷”女人裆处掐一把。

    “半掩门!”丁淑慧脱口而出,她惊讶“缝穷”女怎么干这个?半掩门,卖大炕,带饭……都沾了个不名誉的“娼”字,亮子里这种暗娼多得很,只是丁淑慧少见多怪罢了。往下她不能专心致志地捅烟囱,眼瞟丁字街口,“缝穷”女在那儿游荡,准确说她站街拉客,头饰衣着显眼。

    不多时,“缝穷”女人甩着手绢勾搭从她身边走过的油匠,叫得亲切:“大哥,炕热乎呢!”

    油匠也很内行,讲价道:“五角!”

    “缝穷”女人提价道:“我可是没开怀的女人,和大姑娘没啥两样。一元钱跟我走!”

    油匠甩开她拉扯的手,走开说:“呲,卖大炕卖出天价,窑子里的姑娘住局(嫖客在妓院过夜)才两元。”

    “缝穷”女人不再接话茬儿,生意没谈成,油匠悻悻而走,她继续在一家买卖店铺的灯笼红光中徘徊……丁淑慧喟然长叹,伫立在烟囱旁。

    狼洞里赌博比丁淑慧预想的结果要好得多,数日后徐德龙唱咧咧地回家来,身上沾着老场子(苍耳),看样子从荒郊野外回来的。
>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上一章目录下一页

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

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

下载APP
终身免费阅读

添加到主屏幕

请点击,然后点击“添加到主屏幕”